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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章改名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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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章 改名字

刺殺事件震驚朝野。

太子險遭刺殺,靖遠侯陸影受創。

燕帝震怒,責令順天府尹十天內將首惡元兇捉拿歸案。十天後,順天府尹未能如期交付兇手,被燕帝當朝怒斥、罷官奪爵。

刺殺事件最終追兇無果,朝廷暫時擱置不提。

而休養了十天、傷勢已然痊愈的陸影,卻在家中面對父親陸政的咆哮。

“簡直毫無體統!不知廉恥!”

當朝內閣大學士陸政拍案大罵,但他咒罵的對象並非已經封侯的庶出長子。

“吾兒乃堂堂靖遠侯,憑她何等樣身份,竟敢在太子與百官面前做出那等不知廉恥的行徑?老夫要上奏章,參安樂侯教女無方、行為放浪,妄圖再與我陸家……”

“父親。”

陸政話未說完,便被陸影打斷。

“若非父親提醒,孩兒幾乎都要忘了,自己在京城尚有親人,多謝了。”

與陸影風輕雲淡的神色不同,他說話的腔調分明夾雜著一絲鄙夷語氣。

剛才陸閣老口稱‘吾兒’,卻是陸影兒時求卻不可得的身份。如今他也算衣錦還家,倒被老父主動認可接納了?

“你……胡說什麽?”陸政顯然聽出他話中隱語,頓時臉色暗沈下來。

子不言父過,這是古已有之的習俗。

身為父親便是有百般不是,做兒子的怎麽可以指責?

一旁的陸錦亭也站出來道:“陸影!你已回家多日,怎麽說出這般忤逆的話來?毫無長幼尊卑之禮,還不向父親下跪賠罪?”

下跪賠罪?

陸影安坐椅上,不動如山,只用眼神輕輕掃過同父異母的弟弟,便嚇得對方雙腿打顫、心臟幾乎提到嗓子眼了!

“說起長幼尊卑,我似乎是陸家長子?而你身為晚輩,卻敢對我直呼姓名?”陸影淡淡道:“二弟,你可知罪?”

七品編修在靖遠侯面前,豈止是矮了三兩分?

陸家二少爺一楞,終於想起大燕國除了有父子的長幼尊卑,兄弟之間的上下之分也極其森嚴。

他心虛道:“都……都是一家人,你的名字我怎就喊不得了?名字不就是拿來讓人喊的麽?”

這話說完,連他自己都臉紅。

大燕國將孝道的貫徹寫進律法裏,長兄如父,長兄的名字自然也不可以直接叫,否則視為‘不悌’。

“按《燕律》,不悌者,杖責五十。”陸影依舊是那幅風輕雲淡的神情。“二弟,你可信,我甚至無需抓你去順天府,在家中就能對你行刑?”

這話說出口,陸錦亭分明不信!

在陸家,誰敢打他?

可惜這位陸家二少爺尚未發現,在正堂外站崗的靖遠侯親隨,握刀的手悄然緊了緊。

他從小到大只在讀書不用功時,被父親以戒尺擊打過掌心,除此之外再未挨打。

這位多少年素未謀面的大哥,居然張嘴就要打自己?

想起自己是翰林院的編修,未來甚至可能像父親那般入閣稱相,頓時底氣足了些,同時惱怒起來!

“陸影!你不過是個庶出的長子,而我乃正妻所生陸氏嫡子!你有什麽本事,敢說要在家裏打我?”

陸錦亭越喊嗓門越大,竟把陸家上上下下,多少管家、仆人、車夫、廚子甚至粗使丫鬟都吸引到正堂外,一個個悄悄用眼神向屋內瞟。

“你問我憑什麽打你?”

陸影突然站起身,只三步就走到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面前。

兩人明明是血脈兄弟,真站在一起時,除了五官臉龐有八九分相似,身形居然差了半個頭。

在刀山火海中歷練出來的將軍,歷經無數生死搏殺!早已經培養出不怒自威的氣勢,更有一股沖天的煞氣!

相比之下,在風花雪月、錦衣玉食中成長起來的陸家二少爺,何止是外形比兄長矮了一頭?連氣勢也是遠遠不及。

面對仿佛能嗅到血腥味的煞氣,七品編修已經嚇得臉色發白。“就憑我是北疆十六路討胡兵馬都指揮使,就憑我親手斬下胡族天可汗蒙利的頭顱,就憑我殺敵無數因功受封靖遠侯!而你,只是受父親的福蔭庇護,沒參加科舉便被賞了

個區區的七品編修!”

陸影不怒則以,一怒之下,嗓音如黃鐘大呂、震懾人心!

反觀他弟弟,被嚇得步步後退最後跌落在父親的太師椅上,才算沒有出洋相。

似乎怒極反笑,陸影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詭異的冷笑。

身為靖遠侯,他並非輕易以權壓人、逗嘴皮子的那種性情。浪費了半天口水,陸影當然有他的算計。

將右手輕輕按在弟弟的左肩上,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道:“就憑我這只握刀的手,光今年就斬下至少三千顆頭顱。弟弟,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。”

“影兒!”

一旁呆看半晌的陸政,終於回過神來,怒斥自己的兒子。可陸影卻像提小雞似的把弟弟單手抓起,淡淡道:“父親見諒,孩兒自幼長在軍中,從來律法如山。二弟不悌,這五十大板我要親自執行,斷斷不能輕饒!免得外人說我陸

家藐視王法。”

“不可!萬萬不可!”陸政驚道:“萬事好商量,影兒,我知道這些年你心中有氣,千錯萬錯都在為父,你不可傷了錦亭!”

眼看著自己親手培養起的嫡子要遭難,陸大學士也顧不得臉面,終於開口向陸影求饒。

“真的……萬事好商量?”

奇怪,陸影仿佛被說動了。

“是!只要你肯放了錦亭……你且說吧,有什麽條件?”陸政臉色難看,卻也無奈。

大燕軍政分開互不幹涉,陸影雖然是他的兒子,卻是軍中大員,又有靖遠侯爵位。

真要計較起來,在官職上陸政都管不住自己的兒子。

“我的條件很簡單。”陸影淡淡道:“取回屬於我的名字。”

那被嚇癱的陸家二少爺終於回過神來,喃喃道:“什……什麽啊?”

他聽不懂。

反觀陸政,臉色卻要多難看有多難看。

陸影冷笑道:“原來二弟尚不知道?陸錦亭原本就是我的名字,乃是我生母請華法寺高僧祈福得來的。”

“不可能!我才是陸錦亭!”陸二少爺尖叫道。

他隱隱有一種感覺,‘陸錦亭’這名字,恐怕就要不屬於自己了。

可這樣一來,他到底是誰,叫什麽名字呢?總不能叫陸二吧?

“這名字我原就用了幾年,若非後來有你,我怎會從軍,怎會叫陸影?”

不再搭理這全無半點親情的弟弟,陸錦亭冷眼看著陸政,只等他的答覆。

或許陸政可以不答應,但那五十大板,也會一板子不少地落在陸二少爺的身上。保證不死,卻也能讓他落個終身殘疾。

而殘疾之人,按大燕律法是不能為官的。

“好……好,從今天起,你還用回自己的名字。”陸政放棄了抵抗,也徹底恨透了庶出長子。“老夫讓你一回便是!”

他自稱‘老夫’,而不是‘為父’。果然是心中壓抑許久對庶出子的厭惡之情,又不小心‘真誠’地表露出來了!

撲通一聲,聽著像重物落地。

原來是陸影,不對,靖遠侯陸錦亭把他二弟隨手丟在地上,就好像往日在沙場上隨手拋掉一具剛剛砍死的敵人屍體。

“告辭。”

這裏是陸府,卻不是他的家。

陸錦亭大步朝外走去,難道他還有別的去處?

出了府門,外面早有幾十名剛猛漢子等候多時。這些猛漢一個個肌肉膨脹、如怒目金剛一般威武,尋常人見了,恐怕連走路都要打哆嗦。

可等陸錦亭出現在這群人視線中時,他們卻都立刻單膝跪下。

黑甲軍,靖遠侯的死忠心腹隊伍。

“侯爺,車馬已備好!”

“你們都記著,自今日起,本侯名喚陸錦亭。”他向西南方眺望,露出一絲得意的笑。

那方向,是安樂侯府。

那個女人……侯府嫡小姐,既然她念念不忘‘錦亭’,現在起本侯就是‘錦亭’。

當初不顧危險要給他包紮療傷,強行融化他冰封已久的心,不讓她負責是不行的!

反正這姓名原本就屬於他,重新拿來回來,靖遠侯全然不覺得自己是強詞奪理。至於安樂侯嫡女是否曾經與陸府二少有過什麽狗屁婚約,在他看來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。

現在他看上她了,誰敢有意見,先問問他手裏的刀!

“準備拜帖,本侯要請見安樂侯。”

下屬中為首的一人擡起頭,迷茫問道:“侯爺,屬下聽聞安樂侯已失了聖心,連父輩傳下的免死金牌都被皇上收回。您初入京城,第一個拜訪的便是安樂侯,似有不妥……”

“不妥又如何?本侯已經決定要迎娶安樂侯嫡女,今日便是上門求親,你說本侯該不該去?”

陸錦亭說得輕巧,下屬卻嚇出一身冷汗!

乖乖!

原來安樂侯已經是自家侯爺心中的泰山大人了?

那下屬趕忙從單膝跪地改成雙膝跪地,連口稱‘屬下該死’。陸錦亭倒不是胡亂責罵下屬的暴躁將軍,他只淡淡道:“本侯以前在京城沒有家,今後也要做個有家室的人。拜帖、聘禮,你等速速去準備著,要最好的,別妨礙本侯求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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